消费券：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如何拉动被新冠肺炎疫情压抑的消费？发放消费券被认为是效果最直接、最显著的手段之一。从需求端来看，消费券发放能够扩大消费需求，缓解当前消费不足的矛盾，发挥消费在稳经济中的作用。从供给端来看，发放消费券，有助于外贸企业实施市场替代，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其暂时困难。与此同时，发放用于线下消费的消费券，对支持实体店经营发展起到积极作用。对改善民生，尤其是改善受疫情冲击导致收入锐减的中低收入群体的生活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事实上，为了促进消费需求回补、释放，从3月份起，一些省市就已经开始发放消费券。支付宝的数据显示，截至目前，全国各地发放消费券总额已超过300亿元。从回馈数据看，消费券的使用确实发挥了撬动消费的杠杆作用，乘数效应明显。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和蚂蚁金服研究院的一项研究显示，在像杭州这样的东部城市，每1元消费券能带动3.5元的新增消费，而在广西等西部地区，政府给予每1元消费券补贴，能带动5.3元到7.7元的新增消费。

显然，发放消费券让消费者享受到实实在在的优惠，实现了聚焦人气、增信心、振消费的目标。不过，部分地方由于发放消费券缺少通盘规划和细节安排，同时也疏于管理，存在发放不够准确、惠及目标群体出现偏差的问题，影响了消费券实际作用的发挥。最典型的问题是出现所谓的“数字鸿沟”。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研究团队指出，部分低收入、数字经济参与程度低的人群（主要是农村人口和老年群体），领取数字消费券的意愿和成功率较低，而这些人恰恰是需要拉动消费的人群，他们不会抢、抢不到消费券，就会使消费券的作用打折扣。

尤其需要警惕的是，目前各地均不同程度出现专门针对消费券“薅羊毛”乱象。比如，有消费券“中介”在网络上发帖“收购”消费券，再通过虚构消费的方式，与持券者分成套利。有的健身房以办会员卡之名收取消费券，其目的在于套取消费券补助金额。此外，有不法分子通过“黑号”批量抢领消费券，然后再低价售卖。这些“薅羊毛”者可称为消费券黄牛，他们非常狡猾，用各种假IP在支付宝上抢又到微信上卖，增加了监管部门的查处难度，不仅影响消费券使用效果，还干扰正常的市场经济秩序，社会危害严重。

要把消费券这块好钢真正用在拉动消费增长的刀刃上，就必须加强消费券发放和使用管理。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堵住消费券被“薅羊毛”的漏洞。有专家指出，政府及其委托的支付机构应当加强大数据分析，加强对非正常交易记录的筛查，通过技术手段尽量避免以虚假交易套取消费券的行为。比如，可利用区块链技术难以篡改的特点，完善用户审核，加强平台监管能力，让使用消费券有迹可循。同时，要厘清各部门的职责，引入信用惩戒机制，加强对申领消费券的人员、实施消费券抵扣的商家的信用监管，使钻空子“薅羊毛”乃至违法犯罪的人付出相应的信用成本。

当然，就更宏观的角度看，消费券提振消费、拉动经济的作用毕竟是有限的，除了把控好消费券的发放和使用，防止出现“数字鸿沟”“薅羊毛”等现象，还要注意把握好“度”的问题。一方面，要考虑政府财政承受能力，避免过度透支；另一方面，也要接受公平底线考量，避免扩张性货币政策与消费券受众过多叠加，导致物价波动和财富逆向分配。因此，在推出消费券时一定要做好规划，注重方式方法，确保券尽其用、用达其效。同时，还要配合其他促进消费政策措施，打出更多、更精准的组合拳，稳定消费预期，让人们真正能消费、愿消费、敢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