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电子烟成“法外产品”

新学期开学之前，8月30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和国家烟草专卖局专门就电子烟发布一份通告。这份《关于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电子烟的通告》让近几年颇为流行的“电子烟”备受关注。这份通告指出，目前我国还没有正式颁布电子烟的国家标准，市场上在售的各类电子烟产品质量参差不齐，部分产品可能存在质量安全隐患。通告特别要求各市场主体不得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社会要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电子烟到底是什么？比起传统香烟，电子烟是否对身体更健康？电子烟是否应当纳入严格监管？

全球约90%电子烟产自中国

就在今年4月，全国规模最大的电子烟展在深圳举行。从这次展会传递的信息来看，我国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电子烟生产大国。全世界约90%的电子烟在中国生产，而中国电子烟产值的90%又集中在深圳。有媒体报道：“与往届电子烟展会相比，此次展会规模进一步扩大，吸引了近1500家品牌商，引来45个国家和接近5万名观众前来观展。”特别值得关注的是，电子烟不仅成为很多“老烟民”的新宠，而且成为年轻人的潮物。“展会现场除了举办‘世界蒸霸赛’、‘VLOCO摄影大赛’等，还推出了涂鸦、文身、AR体验等多项特色活动专区。”也就是说，电子烟在年轻人群中，已经成为一种新的时尚。

“植物成份无危害”成最大卖点

网络销售是电子烟的主要销售渠道，在几大主要购物网络平台上，都有各种形式的电子烟产品出售。在探索电子烟天猫官方旗舰店，商家宣称一款售价100元左右的电子烟套装产品月销量已达5万。这款电子烟的烟油有冰绿茶、蓝莓、爽口薄荷等各种口味，产品很是新颖。客服人员介绍：“该品牌电子烟的主要成分是植物甘油与食用香精，没有焦油、一氧化碳、不含任何化学物质，可以放心使用。”客服人员还承诺产品都是经过质量检测的优质品，但提供的检测报告却是一份看不清楚任何检测项目和检测标准的图片。

记者又查阅了几家电子烟商家的宣传页面，“植物成分无危害”几乎都是商家们宣传的卖点。有的客服坦言，烟油里具体添加什么成分以及含量都是由各个厂家自己决定，并没有统一的标准。有的客服还提供了一份产品检测合格报告，记者注意到这份委托检测报告所依据的检测标准是《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虽然商家们在页面上注明了“未成年人、孕妇、哺乳期妇女禁用”等温馨提示，但在咨询过程中，没有一位客服询问过购买、使用者的年龄情况。

电子烟产品归属模糊

虽然电子烟的外形不尽相同，但其基本组成却是类似的。电子烟一般由锂电池、烟弹（含液体挥发物）、压力传感器、控制电路板、发光二极管等组成。其工作原理是通电加热烟弹内液体，形成烟雾吸入。“烟雾”所含的成分主要为尼古丁、各类香料、挥发物等。

但就是这么一个并不复杂的产品，其归属类别却一直不清晰。中国控烟协会副会长廖文科说：“目前在我国，电子烟既没明确属于药品、医疗器械，也没明确属于烟草专卖品。电子烟也没有国家的产品标准，因此也缺乏质量监管和安全评价。从生产、销售到使用等多个环节长期处于无人监管或监管不到位的状态，导致电子烟市场乱象丛生。”

有资料显示，在电子烟的管控方面，有些国家禁止销售，只允许私人进口，如挪威；有些国家的反对态度则很坚决，如巴西和新加坡已经全面禁止电子烟。据世界卫生组织2017年统计，全球已有52个国家立法管制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ENDS）和电子非尼古丁传送系统（ENNDS），其中2/3作为治疗或消费产品，1/3作为烟草制品。

控烟界呼吁纳入监管

虽然电子烟帮助戒烟的效果并未得到有效证实，但电子烟在未成年人群中的迅速流行已经成为控烟人士们的担忧。

广东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广东省公共卫生研究院的夏英华在一篇《电子烟对人体健康影响及其管控进展》的文章中援引了国外的一些调查数据。美国2013年青少年中电子烟的流行率为13.4%，已经超过了传统烟草的9.2%。从2013年到2015年，芬兰12～18岁人群中电子烟的使用率从17.4%上升到25%，不使用传统烟草的青少年中的流行率从2.6%上升到6.3%。因此，随着电子烟流行率的逐年上升，在青少年和非吸烟者中的流行状况更加值得关注。

“很多电子烟厂商将其‘打造’为不断翻新的时尚社交工具，这种宣传策略吸引了本来不吸烟的青少年人群的极大兴趣。”廖文科说，“很多未成年人开始将吸电子烟作为一种时尚，这种行为可能会诱导他们从吸电子烟到吸传统香烟。所以，我们坚决反对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也坚决反对未成年人吸电子烟。”廖文科略显激动地说：“我们要为两部门发布的这份通告点赞。这是我们关注到的有关部门第一次针对电子烟的监管问题正式发文，表明监管态度，说明有关部门已经关注到控烟领域出现的新产品、新动向，对控烟工作来说是利好的消息。”

中国控烟协会另一位副会长支修益，同时也是首都医科大学肺癌诊疗中心主任。“电子烟是新产品，相关医学研究还在进行中。虽然我们目前还缺乏电子烟对身体健康影响的具体数据，但我们呼吁至少应该把电子烟纳入到无烟环境法律里。”支修益建议，除了做好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的工作之外，地方在出台控制吸烟条例时也应该考虑将电子烟纳入其中。